开合哭笑

欢迎取关

【莫凡个人向】巢空(上)

无意义的散漫豆腐块
勿介
被拐去兴欣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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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的第四天。
宿舍终于清静了。

莫凡已经闲到头上长草,躺在床上把手机翻了三遍屏,打开了qq。
从来没人小窗找他。除了被盗号的倒霉鬼。
所以莫凡很是在空白的页面上茫然了一阵,打开这个应用是干什么?
抬手去搔脖子,挠了很久想起来,刚开学那会子好像被尚不知他秉性的舍友强硬拉进了他们宿舍群。
被屏蔽那么久,莫凡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企鹅公司给后面的99+安的是蓝色而不是原谅绿。
好吧,莫凡被自己的想法逗到了,就点了进去。
实在是太无聊了。
宿舍群里在各种晒家长里短,莫凡盯着被滤镜千方百计调好的食物,没什么食欲,饱和度太高,还不如一包老坛酸菜方便面。
莫凡把滚动条拉到老上,又一秒钟掠一面的速度扫下来,拉滚动条间隙还有闲想这很葛葛和迪迪了。
根本没成想的,突然下方出来一行字。
有人@你。
好比皇叔菜园子里回望见孟德、天堂里见了荆棘,地狱里有了薰衣草。

A:还有人在宿舍吗?作业没带回来,寄给我成不?
B那个谁好像还在啊。
A:哪个谁?
B:就……那个谁呗,帮你@毁人不倦
莫凡刚刚把键盘调出来,他感到心跳加快,才下过雨的寒冬里居然会燥热,莫凡很果断地踢掉被子,一骨碌坐起来。
输入法跟他玩花样,给跑出来的是手写输入法,就是写“地址”结构这么简单的词汇,愣是四次才码上。

A喔你说他啊…还有其他人在不?

方才左右开弓抓了五六串烧烤的C这时插了一嘴:你@毁人不倦顶个×用,傻了吧B。
B哎?对噢,那个谁用过手机吗?还不如@我们社团吉祥物——那只老乌龟😂
莫凡看着新刷出来的聊天记录,删掉了自己方才打的两个字,他跌回了床上。
滚动条还在往下,D打笑乌龟送货上门吗?A说看来是没有人了,那就理直气壮跟作业说拜拜了,B发了翻白眼的表情包,C嘲笑B今天脑袋瓜子被驴踢了。
莫凡狠命地按下了关机键,手机往右边一甩,学校发的廉价蚊帐质量还算不错,挡在了手机做自由落体的轨迹上,没让他听到振聋发聩的殒命独奏曲。

其实没什么。
应该早就习惯了。

为什么总还是有个声音一声迭一声地叫他不要仇视人类,他又不是活在歌剧魅影的世界。
在他们咿呀咿呀为不劳而得金黄蜜糖的时代,他难道不是就已经尝到了褐红色铁锈的腥味了么?
还在彷徨什么,打开去撒旦怀抱的门只是一臂的距离。

莫凡意图在一个人的宿舍找到往日里自己轻易寻觅得到的乐趣,比如在床上来一个鲤鱼打挺,然后发现自己的躯干直勾勾地重重撞击也许并不是很牢固的木板床。
两三次尝试后他就又玩腻了。
不不不,不是他耐心差,他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放遍这栋楼,也没人能跟他比赛一二三木头人而获胜。
只是一个没有什么营养的无聊联想在此刻疯狂地占据了他的脑海。
——他记得木板下桌子上,随意置在中央的笔架上插着两把刀。一把是平平常常的水果刀,还有一把是专门海外淘来的瑞士军刀——锋锐冷光才配他,他是特意把刀口翻了出来,跟水果刀形成最耀武扬威的对比的,轻易就能在他的食指上掠出一道口子——最漂亮干脆的弧线,有绮丽凄绝的美感。
尽管对保存不利,舍友不在的几天,军刀也合该出鞘活动活动。
他之前是这么想的,不过假如这木板不结实——他掀起被褥和床单的一角,抚摸着并不光滑的木板,那上面还有木刺作威。
那他是该脊柱擦着刀最锋利的位置了,但不会死,只要抢救及时,没有失血过多,全身瘫痪吧——可不是什么好事。自杀要一击致命,要是出现“大难不死”的意外,那就必须要承受廉价的同情、富余的可厌的施舍了,顺便也许必须继续活着,没了再次死亡的借口——太过耻辱,耻辱感从未在他身上离开过半秒,再有一分没准足够将他压塌……
总之,自己在想什么呢?
莫凡攀着梯子下了床,尽是手汗,滑得险些捏不住杆子。
头着地大概也不会死亡——脑瘫患者莫凡——这称呼听起来十足拉风以至于可以是反面素材的领导者了。
噢,宿舍封楼是两日以后,也就是说变成脑后拖两带黑血的可怜虫后还得再两日才能获一纸单子证明自己的痴傻,那就更可怜,更不令人向往了。

莫凡打开方便面桶,接了热水把调料包一股脑儿倒进去,一边下了定论,宿舍不是自杀的好地方。

莫凡不由失笑,孤独真会使人不知道自己思维洄游的所向,他像个空巢老人在蛈蟵于这些事了。
哪怕习惯了一个人。

奥雷里亚诺的金鱼不知道游到哪里去了。
莫凡合上宿舍门,摸了摸裤袋,没带钥匙,没带手机——今天在网吧通宵吧,明天问仿佛天下尽在其囊中的宿管大叔讨备用钥匙开。
这个世界其实没他也没怎么样。
还少了一个怀疑敌视人类的生物。

唉。
还是得活下去。
只不过叶藏的酒与女人都只使他在痛苦中越陷越深,甚至一度迷失了最初的谨慎怀疑,他又该在哪里找到他寄寓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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